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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公为什么脸是黑的(2)

  包拯按理应该当个什么官?可惜我不是宋仁宗,否则我会让他当个大宋的外交部长。因为在我印象中,宋朝一直是个畏畏琐琐而又窝窝囊囊的王朝,既不比前朝,也不敌后朝。尤其是在对外关系上,没见它出过一记重拳,说过一句硬话,甚至连回象样的酒疯都没撒过。外敌打来,多是抵挡一阵,接着议和,赔上银子和布匹之类。宋朝那些被称作使臣的外交官,基本上都是给人赔小心,在桌底下给人塞钱的角色。倒是包拯还有些大国外交家的风度和气魄的,在他出使契丹时,面对挑衅,据理力争,使“其人遂无以对”,好似蔺相如斗秦王。

  当然,包拯也断过案子,《宋史》中只记了一件偷牛案,但瞧不出有什么离奇和充满智慧。包拯让人钦佩的,应该在他为民作主上,并且确实做得与众不同:他办案不收人黑钱,不兴吃完原告吃被告,“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”,“语曰:‘关节不到,有阎罗老包’”。特别是肯直接听听小民们究竟要说些什么,很少吆五喝六。“旧制,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。拯开正门,使得至前陈曲直,吏不敢欺。”包拯算是开了“市长接待日”的先河,也不给中介人渔利留个机会。

  仅凭这些就能成为品牌清官?显然不是。封建官员能做到这些的也有,但他们哪里有包拯的威名。根本的原因出在哪里?法国政治学者路易斯·博洛尔说:“只有纯正的精神力量,才是使社会免于腐败的‘盐’”。社会有的是腐败,包拯有的是“纯正”,这个“纯正的精神力量”。特别是社会腐败,如同宣纸上渲染的黑地,无形中将包拯的“纯正”,烘托成黑盘中的玉珠,夺人眼目。至于腐败,那已是个近乎永恒的毒瘤。在民众在饱受腐败之害时,不甘心的人是有的,他们呼唤的当是“纯正”,寻找的当是与这个“纯正”相对应的包拯,要看到的当是包拯后面的青天。况“拯立朝刚毅,贵戚宦官为之敛手,闻者皆惮之”。包拯有人格魅力在身,背景有腐败映衬,驰名的内因与外因便无或然性了。

  所以,包拯与孔子,又是一个有着本质差异的偶像:孔子是组织任命的,包拯是民众推选的。统治者抬出的孔子,是要对付民众;民众抬举着包拯,则是对清平政治的呼唤,对抗腐败的统治,至少是保护自身某种美好的情感。情感支配下的民众,永远不会受《宋史》的束缚。于是,包拯故事要精彩下去,包拯的形象要典型下去--包拯从此从清官的行列中走出,有了张与众不同的黑脸,黑脸之上有枚异于常人的月牙。至于黑,可能是社会留给民众的直觉。只是包拯脸黑,黑不过社会。但画月牙干什么呢?《中国传说故事大辞典》说,是包拯被父亲扔掉时,为莲叶杆锯伤;《中国地方风物传说选》说,是包拯被扔掉时,为马蹄所伤。都讲这是一块疤痕。但我觉得这类直线思维,充其量也就是“大风车”中的智慧。而《中国鬼话》的说法,多少有点道理--真的包拯脸不黑,额上也没有什么月牙,月牙是旧时戏子们加上去的,为的是将舞台上的包拯与真的包拯区别开来。因为他们在演包公戏时,常有怨鬼来找演员,倾诉怨屈,求他们申怨--那当是一个民怨沸腾的时代,也是无包公可寻的时代,社会一片黑暗,怨魂屈鬼,只能在艺术家们那里一诉衷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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