诡事(3)
华强是我小学的同学,我们曾经很要好。记得,每个星期天,我都会去华强家里写作业。华强家里的条件不错,父亲是一名教师,我不是很熟悉。按说,星期天华强的父亲应该是在家里的,但我,每次去,总是很少见到。记忆中,也就仅仅见过那么一两次,倒是很和蔼的样子,笑着对我打招呼,说些好好的和华强玩,不要拘束之类的话。但因为是教师的缘故,尽管是笑着说这样的话,却总让我感觉着是那样的严肃,难以接近。华强的母亲倒是很实在,不装腔,不作势,整天笑呵呵的,总会让华强拿些好吃的给我吃。可是,我总是一副很别扭的样子,感觉着华强的母亲是为了显摆,那种实在和不装腔不作势的样子,却莫名的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,让我难堪,让我在她面前,无限地缩小,缩成一只渺小的蚂蚁。
到了初中,我就不再和华强太见面了,我们不在同一个班,也不在同一所初中,尽管我们同一个村。我想,这或许是我从小养成的比较自卑的心理作怪吧。但我和华强之间,从来没有闹过什么矛盾的。小学时的那段日子,竟是那么快的从记忆里残酷地抹掉,生活在成长的岁月里,尽显着他的强大和无情,或者,我们那个时候,并不是惺惺相惜,而是,为了打发漫长的日子。
要说过节的话,我倒是和文强有一点的。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,现在想起来,根本微不足道。我家有一片地和文强家挨着的。文强家在浇地的时候,因为挡水,铲掉了我家的麦子。母亲去找文强说道的时候,竟然被文强抢白了一顿。那时候的文强,血气方刚。我要去找文强理论,母亲硬是拉住了我。母亲怕我吃亏。从此,我也就对文强没了好感,只当做陌路。
最后,我们都成家立业,青葱懵懂已和我们无关。华强有打农药的机子,我在打农药繁忙的季节里,找不到打农药机子时,忽然就想到了华强。一个电话,华强义无反顾,我才深刻地意识到,我们曾经是同学。任岁月沧桑,那永恒的友情,不会消失。
华强给我打完了农药,说:以后打药吱一声就是了。
我说:当然,非你莫属,谁让我们是同学呢。
华强说:呵呵,那是当然
文强的儿子在我跟前念书的时候,他来学校找过我几次,很客气的样子,让前嫌尽失。
后来发生的事情,跟我毫无关系,我彻彻底底只是个局外人而已。这些丁点的回忆,无非是向大家介绍一下文强和华强而已,也是证明一下我们确实同村。
文强后来去了外地,包了一个钻井的活,干得不错。第一次回来,挣了不少钱。在将一部分钱交给妻子李兰的时候,说,剩下的钱,我想入一股子。
李兰说,你觉得保险的话,就入吧。
文强又说:我还想买一副打井架子,这样,就不用租人家的了,收入会更好的。
嗯,这样也不错。
包活的是我同学,你知道的,还来过我们家,我如果包的话,是在他的名义下包。他还说,让我这次去的时候,把他弟弟也带上。
嗯,家里你就放心吧。
高高的钻井架,在内蒙空旷的原野上耸立着。虽然这里离城市不是很远,还属于郊外,但天高云淡,空气清爽。一眼新的矿井即将竣工,文强的脸上呈现着喜悦。他吩咐着其他的人收拾散落在各处的零件。然后,看小郸还闲着,就说,小郸,把钢丝绳盘起来。